Thursday, December 22, 2005

金剛和生命

最近看的兩部電影。

我一直記掛著傅阿凱要我動手寫,雖然我懶得可以,又無所事事,但就來個起而行吧,反正還要等電話。

看金剛時其實有點障礙(有時我害怕去戲院看電影,因為或許出自必要的各地口音實在很難清楚辨別,並且,細語閃神就過,有時只能抓住一個字或一個畫面笑著,這種時候會感到沮喪,非是痛恨自己語言能力沒有進步,是無法溝通無法得心應手的焦慮),但我一直好奇地注意Jack Black飾演的導演角色,因為太詭異了,不知道在影射誰,看電影時我完全聽不懂他和老闆們的對話以及他原先懷抱的偉大理想,一直到他打算抓金剛回紐約前(或者說他的影片曝光之前),我的猜測是:「應該是PJ的夫子自道吧!」,雖然不曉得為什麼的確有想到了一下Orsen Welles(所以後來在ptt電影板看到有人說這個角色在影射Welles時嚇了很大一跳,有點夢境成真的感覺),但仍然沒有什麼頭緒,感覺真的很糟噢!(其實這是我來這裡後比較願意看純娛樂片的關係啊!就算沒辦法都聽懂也不算太浪費錢)另外一個是,獵奇與攝影,我沒注意到PJ有沒有意識到獵奇與攝影的問題,是有意識地故意要這樣做(延續他喜歡惡搞的傳統),還是有意識但仍選擇這個政治不正確的詮釋方法(為了尊重原著),而且講到攝影就想到Susan Sontag(我實在很佩服自己這麼大言不慚,明明我只看過不到一半他論高達的文章)寫的東西,攝影與獵奇實在太有工業革命人文主義的色彩了,可是總是沒有理出個頭緒,總之我還要陪媽媽及Summer再看一次,看完再說好了,希望可以找到1933年的來對照,這樣應該可以比較理解PJ加了什麼個人意志在其中。可是啊可是,這真的是部很棒的娛樂片耶,看金剛過肩摔暴龍真的很爽!

看生命的時候睡著了一下下,站了八個小時真的會很累。
我已經有點忘記當初對生命的爭論細節,只記得有人用了嚴格的字眼:剝削,看的時候一直不會覺得是剝削,我想吳乙峰是在為自己釐清生命的困境,而不是紀錄921,只是他在這群遭逢劇變的人中看到了相似的無奈徬徨與悲憤。這樣說的原因是他不斷地穿插著到宜蘭的影像,開始是到宜蘭,如果沒記錯的話,結束也是到宜蘭,他藉由寫給一個過世的人的信中說著他對父親的轉變無法適應之處,在我看來和三個家庭無法適應親人過世的情況是很近似的,但會不會是因為他專注在釐清自己的混亂思緒:1.無法回應父親而沮喪,2.當初責罵他唸電影充滿活力的父親如今消沉讓他有點頓失依靠(反抗來源?)的感覺,3.仍勉力拍著紀錄片卻不時為父親的事困擾,或許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理想,等等充滿細膩轉折的層次(以及我力有未逮而沒寫出來的),對照起921受難者家屬的情緒與處境,竟然讓我覺得受難者家屬部分顯得太過扁平,或許這會是他被責備的最大原因,但如果不錯認紀錄片為客觀真實,也不將它視為921紀錄片的話(或許這只是傳銷的手段,或許對吳乙峰來說他要講的是由自己的生命出發到眾人的生命,而非僅是921),其實剝削二字用得太重了(剝削應該來自傳銷而非影片本身吧對我來說)。
另一則是我私自頗有微詞之處,我想進到產房拍攝生產過程是小妹妹對吳乙峰的信任,但露出身體這麼大部分是不是小妹妹同意的呢?(或者他有沒有能力同意)這個地方是全片中唯一讓我不舒服之處,我想這裡我同意,可稱之為剝削了。

發懶

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的日子,每天心裡咭哩咕嚕想了很多事情,回到家大吃一頓上個網,講一下電話發洩情緒,全沒了。隔天再來一樣的日子。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幾天早上媽媽載我上班的途中總是爆發爭吵,關於妹抽煙的事。我無法忍受她說女生抽煙很難看,抽煙不好就不好,關女生屁事(我弟也說他討厭女生抽煙,可是他快變成大煙槍了)。我很無力地想反駁,卻總是讓兩邊的聲音愈來愈大,下場是我摔車門去上班,迎接Harry的挑剔與責罵,並且適時地反擊。最近我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要是我媽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戒過煙她大概會抓狂,我是說,抓。狂。

大難臨頭的感覺十分奇妙,我心癢難耐地(微微的緊張又搔不到癢處)告訴過好多人,仍一點也無法解決那種騷動的情緒,而且就在那麼底層,每次總在過累但必須等電話的期間特別嚴重。像羽毛一樣,輕輕地刷過,不久後再刷一次,又一次。

日子都是一樣的,今天我聞到Lisa的頭臭味,大概幾天沒洗頭或本身就是個油頭,第一念頭不是噁心,而是驚訝。原來頭臭真的會傳到別人的鼻子中,害我有點戒慎恐懼起來。


總之日子過著,我大概可以算是來報平安的。

Friday, December 09, 2005

突發情緒

下次我的壞脾氣開始累積並持續隱忍著時,希望我可以像被雷打中一般,察覺到自己的卑鄙、可憐、陰暗、自大、勇於推卸責任......這些我加諸在他人身上的罪名,包括最嚴重的「嚴以待人,寬以律己」。非得如此,我才能停止所有的邪惡心思,對人類的卑賤感同身受,因而不將罪過加諸他人身上,不再突發負面情緒,啃噬自己與他人,還得在情緒過後假裝無事,虛偽得膩人。

Sunday, December 04, 2005

應觀眾要求






又等了一兩天,等雪下得厚一點(之前下的一天停雪就快融光了)才照相。

不曉得會不會繼續下,這邊比起其他地方,應該還是不冷許多,雪很少一片一片飄,通常都是一點一點的,還沒遇過"大雪紛飛",或許也不會遇到。

後來想想,其實下雪和下與也沒什麼不同,我的意思是,也要夠濕才會下雪吧,就像要夠濕才會下雨。第一天晚上跑出去淋在雪裡面,雪滴一上身就融成水,才突然領悟雪的本質也就是水。不過這領悟來得有夠慢,大概沒什麼人像我一樣笨吧。

Saturday, December 03, 2005

二十歲以前

當我們還很年輕時。

在我們還未變老,也尚未察覺老之前。你告訴我,寫詩要趁早,二十歲以後就來不及了。我想,那對我來說,不是來不來得及的事,而是我從來沒有辦法寫成一首詩。當我很久以前自殘形穢之時,我知道我永遠都只能艷羨那華麗詞藻或樸實文字,抒發內心狂妄或真實情感的語言,我注定無法簡潔,必得拉拉雜雜拖曳一地,此時我不免想起活死人之夜裡或許有或只是看完之後殘留在我腦中的影像而引發出的想像畫面,殭屍被開膛剖肚後仍拖曳著消化器官們並滴落一地的腦漿,四處奔走尋找下一個目標,我想我的話永遠都像這些器官與腦漿一樣,無法潔淨亦不可能乾脆。

Tuesday, November 29, 2005

It's snowing!


下班的時候九點,媽媽誤以為是九點半下班,打電話回家後他才急忙叫妹趕緊出門。
我晃到遠一點的地方抽根煙,有人問我Chapter在哪裡,我說我知道it's not in this area,但我不曉得它的正確位址。此時,我想,天都黑了我一個人站在黑暗的停車場角落抽煙或許有點危險。

後來回到店門口,怕妹找不到我,風很大,手很凍,忘了帶手套出門,不久一個女生經過,驚喜地說snow!我才曉得那是雪不是雨。

地上溫度還不夠低時,雪降到地上就變成了水,而在空氣中也沒這麼明顯地白,妹到了以後就真的像雪了,我們在雪裡一起抽了一根煙。

媽說我很幸運,冬天剛到就開始下雪,他說去年十二月底才開始下雪(有時甚至整個冬天下不了一兩場雪),我說哪裡幸運我都在開放空間工作冷死了,但其實我很開心。

洗澡時發現浴室上方的窗戶開始積白白的雪,洗完澡匆忙跑到門外,站在雪裡五分鐘,雪降到手上都化成了水,枯枝上已開始積一層白白的雪,地上的雪還是水(不如草地上真的積了一小層白白的雪),走起路來有點黏拖鞋。

哎喲真的下雪了我好開心。

Thursday, November 24, 2005

我們安安靜靜過生活,誰知生為何來

就這樣,我們安安靜靜地過了這一輩子,誰曉得生為何來、病為何來、痛為何來、死為何去?
畢竟,afterall,我們不知神的存在、不知生命的存在,只有能力安安靜靜過活。

昨天lunch time和Connie一起,和他聊天。一開始上班時就注意到Connie今天不一樣,至少,他上妝了,於是猜想他應該是得到SuperStore的cashier工作了。果不其然,他說下班後還要去SuperStore上四個小時的班(八個小時後又四個小時),我問他起薪多少,他說九塊錢,又說一次加薪是25%,一次只要工作四個小時(比這邊的時數少很多,不這麼累),一個禮拜工作兩天,禮拜三晚上以及禮拜天,「只有禮拜六可以休息」他說。他說上禮拜六一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睡覺,起不來,「太累了」他說。後來他說他的brother(無法推測是哥或是弟)以前也在superstore工作,已經加薪到十一塊多,「現在在costco上班,起薪比SuperStore高(我想調薪也是25%吧),工作時間也比較長(這樣可以賺更多錢,我偷偷在心裡補充)。」

原本我只曉得這裡的薪水高(泛指加拿大的cashier或stockperson的時薪),沒想到還會有更高的(沒辦法我們在華人開的店,大家對華人的印象都是精打細算並且摳門,不只是印象,實際上也是如此)。現在我懵懵懂懂地了解為什麼超級市場裡總有四五十歲還在做收銀員的歐巴桑們(有時會有五六十歲的,不多,大部分的老人家那時都開始過退休生活了吧),為什麼他們並不斤斤計較於「人往高處爬,水往高處流」,如果當cashier月薪就可到台幣五六萬的話,我想他們的確是可以過著一個較不匱乏的生活,不必時時揣想還要做什麼工作補貼家用,或者還有什麼「高尚」工作可以得到更高的社會地位、物質條件更佳的生活,當然我並不天真地以為此處沒有來自社會眼光的高尚低賤之別,否則先前重看的《Dead Poet Society》裡父母學校社會的壓力又從何而來,只是,我想,在一個「已開發」物質條件並不如此匱乏的國家(我想加拿大真是美洲的箇中翹楚了),人的確可以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可以選擇過比較平凡比較不這麼偉大的生活。

如果我在台灣,光是當超市的收銀員應該沒有辦法維持一整個家庭的開支吧,於是我們必須不斷地競爭又競爭,不論是何出身者都被灌輸了競爭的概念,極難逃脫,被籠照在其下。

無意比較孰地是與非,只是會逐漸生起「其實繼續住在這邊也不是件壞事」的念頭。

(而我始終想不清為什麼要拿快樂的豬與會思考的痛苦的人來做比較,這已預設了誰高誰低的前提不是嗎?)

Tuesday, November 15, 2005

job II

昨天中午休息再lunch room吃午餐,和David(assistant manager)聊天,好奇問起他幾歲,他讓我猜但我不肯我總猜錯,便取巧改用另一種方式問你畢業幾年了?他說兩年我說那是24歲?他說25。我問他以前唸哪啊他說UT「我唸電機」,哇賽唸UT(U of Toronto)電機幹嘛來蔬果市場工作!他說他畢業後在電子公司工作了一年多做設計,整天關在辦公室那小小的方格中,公司怕你一台電腦不夠還給第二台,每天盯著兩台電腦看常常得加班累得半死回家連電視都不能看,「因為眼睛太累了」,「做這個工作像人多了!」他說,他說以前的工作換算時薪大概是18-20塊,現在則是12塊,雖然少很多但是活得比較像人,不用被關起來回家後最大的娛樂就是看電視,而且他說他最喜歡開車而他住在Richmond,每天上下班都與人潮方向相反,可以好好享受開車的樂趣。這樣的人生也很好對嗎?但當我回家後和媽媽聊天,告訴她這個令人驚訝的新發現她卻告訴我,哎呀這應該是因為年輕人沒有家累不須賺錢養家活口才可以做這種一個月兩千多塊的工作,她完全不聽我說"人做的工作"和"不是人做的工作"之間的差別,不過其實沒差,如果以後我有辦法一個月賺到兩千多塊(亦可換算為台幣目前是1:28.5),那就該謝天謝地了。今天提早十五分鐘就關完店我去問David要不要打卡啦!?他說幹嘛這麼早打卡去lunch room坐著休息啊你坐著休息有人付錢給你不是很好嗎?是啊所以我就和Louise聊天去了他一個人鎖在小房間裡算錢。

上禮拜六我拿了薪水,是一張支票,總共是239.xx,這個一個禮拜加traning四個小時的工資,很不錯吧!?這樣一個月下來可能可以拿到八百塊左右!說不定我在台灣找工作也只能拿到這樣的工資但我現在只是part-time worker而已。

可能因為今天只工作四個小時我一直無法真正進入情況,常常恍神一瞬間,動作很慢,和客人應對時口語有點不清,時常我問"How are ya today?"客人回我"pardon me?"。有時我會被另一個cashier氣力十足的宏亮招呼聲打擾因而失神,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今天有時line up,Louise就會從後頭跑來旁邊開櫃檯結帳,我常常被她和客人的聊天聲音打擾,忘記自己在做什麼,並偷偷艷羨著,她的英文這麼好,還給客人榨果汁的idea,順便推銷水果,真利害;Louise說她再台灣時在亞都飯店工作(會不會因為以前在飯店工作所以英文很好!?),她說來加拿大後工作訓練局說她英文好不用唸英文,那就再唸個旅館管理吧!後來要實習時她懷孕了有家旅館要她直接做正職不要做training啦但正職時間是night shift,Louise說她白天沒辦法睡覺所以拒絕了,後來升完小孩好像暫時沒有工作(我忘了)後來又生病,四年前則開始在這邊工作,她說她以後想到superstore工作但又不想做cashier所以有點小煩。

這邊有兩對母女,一對是Lucie和Annie,一對是Gloria和Meggie,她們都不大像母女,Lucie信佛母女倆都吃全素(連onion都不吃),Annie才十六歲但十分伶俐,跟她收店就像和Louise收店一樣,非常輕鬆愉快!但Lucie常常板著一張臉不好親近唉。而Meggie才15歲雖然長得人高馬大,我才見過她兩次而且都沒說到什麼話她就喊我姐姐,我喜歡別人喊我姐姐大概是因為我弟我妹都不叫我姐姐,他們家是摩門教徒,上次不曉得為什麼我竟開始偷偷幻想起不曉得Lucie和Gloria間有沒有什麼為了她們的神而起的心結。另外我見過Louise十歲的小男孩,很可愛,每天我們上班可拿一根香蕉吃,昨天小男孩來等Louise下班,小男孩想吃香蕉但叫Louise去拿「不然他們會把我當成小偷」,真是超級可愛!然後我見過Rebekah的媽媽、弟弟和妹妹,她們家的小孩應該都是印度人(我妹她們都叫印度人"阿三"超級難聽),但Rebekah的媽媽是白人,所以她們家的小孩都是收養的?還是她爸是白人?雖然Rebekah很愛和人聊天但其實我們不熟我不敢亂問。


今天雜七雜八講到最後就不曉得自己在講什麼,總之是流水帳一篇,大部分是因為懶得用手用筆寫日記不曉得為什麼又不想寫在p2上就放到這裡來了,雖然所有知道p2的人都知道這裡,這是我工作的第三個禮拜。

Wednesday, November 09, 2005

原來我們相似過

現在,我斷斷續續地開始看第壹卷第拾期的印刻,主題是邱妙津,看他的習作十篇,並開始看到未發表的〈假面偶〉,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突然我想到某期印刻上唐諾說當他年過四十看張愛玲時開始了解當時張了解的人情世故那麼少,只能用年幼時對人的印象來書寫這些感情,時他多麼心疼,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要寫這些東西真是難為他了。當時我對這篇文章有不能抑制但微微的厭惡感,覺得人怎麼可以這麼狂妄地說這些(雖然我知道唐並不狂妄,於是厭惡感不能抑制但只是微微),剛剛看邱妙津的習作十篇和一點點〈假面偶〉,那應該是他寫於大學時期的作品(或者更早?),於是我了解為什麼唐諾會這樣說,並不是因為我開始心疼起邱妙津寫這些時多麼吃力又要時時揣想,而是,當我們以為遙遠的現在近了,而產生一種隱約的緊張,大概是逐漸貼近sublime時的恐懼感,當然邱不到sublime而我也不可能貼近sublime,但只是一種偶感,不能抑制地想說出來。

Tuesday, November 08, 2005

job

嗯我是真的去賣菜,主要當收銀員,但還是要做些雜事,例如切菜(做mixed veggi)或切樣品,最累的是收店,要把容易壞掉的蔬菜水果裝箱送進cooler,第一天收店和妹妹的朋友一起,他很照顧我地跟我說:「姐,你把菜放進去就好,不用搬到推車上,那個我來就好了。」。昨天第二天收店,和一個(應該是)中南美洲的小男生Neal一起收店,很不客氣的人,他聽到David(assistant manager)跟他說我和Alice都是新來的還不會收店,請他教一下我們,他的臉馬上臭了,隨後要我收好一箱就自己搬到推車上,芹菜太重,我搬不動,請他幫忙他臭了臉,嘴巴嘀嘀咕咕,後來逞強想自己搬Turnip,失敗了兩次還是放在旁邊,請Neal搬。我應完全不要逞強,連David都跟我說那些東西留給Neal搬就好了,Neal應該是在欺負我,潛意識裡我都覺得這些"外國人"歧視東方人(因為英文不好),便不想乞求援助?

當收銀員的薪水比起台灣可能算頗高,但full-time的薪水竟然跟我們一樣,祇是工作時間拉長而已,幸好當初沒有應徵full-time。

工作的這些日子心裡偷偷觀察常常對員工暴跳如雷的manager Harry;個頭很小但很幹練的head cashier Lisa;年輕不曉得為什麼要來這邊工作的assistant manager David,他說他來十年了,昨天在lunch room他邊吃飯邊看廣告,看競爭對手的價錢,告訴我這些蔬菜就像股票一樣,他們每天都重新訂價錢就像玩股票,薪水被這些股票掌握著;說生了兩年病但現在看起來很健康的full-time cashier(其實兼了好多stockperson的工作) Louise,後來他跟我說他生的病是breast cancer,一時間我只聽得懂cancer,後來才頓然連結起來:「那是乳癌!」,Louise說breast cancer想必要沖淡的就是這種訝異吧!還有很愛說話的小妹妹,才17歲,曉明的學妹,Blythe,他說他的目標是UBC和UT,年輕真的很好噢!有很多年輕的小妹妹,年輕的小弟弟,當然也有些大叔阿姨,大叔阿姨多半是full-time,有個阿姨Gloria原來在電視台工作(做設計所以得一直學新軟體),後來嫌累也差不多該退休了就到了加拿大,可是他看起來好年輕!他說哎呀台灣現在競爭好激烈,動不動就要學新的東西要考核要人退休的,累死了!生活就應該像現在一樣,在教會裡面認識很多朋友大家都很親切真的比台灣好很多啊(天哪我好害怕他跟我傳教尤其他是最愛傳教的摩門教徒)他的16歲女兒Meggie也在這邊當part-time cashier。

我自以為在觀察人生,想到歆惠說他不會做田野,我想我應該也很不會做田野,但現在根本就是在做田野!上次還遇到一個白人老太太很親切地問我是不是從香港來,我說不是是從台灣來,他很開心地告訴我他去過台灣四次還問我住哪裡是不是埔里?哇賽連埔里都知道真的跟台灣頗熟的樣子我說我住台中當然他也曉得這地方。另外遇過一個白人歐巴桑買菜嘴巴一直唸唸唸似乎在問我什麼,通常因為口音太重導致聽不懂的內容我就點頭微笑說yes或ok,大部分時候這樣就好了,但後來他拿出bankcard時又要我給他一塊錢我就不懂了,原來是因為我不懂loony(不確定是不是這樣拼)就是一塊錢,剛剛我點頭說ok的時候是跟他說好你可以用bankcard刷卡我會給你一塊錢,所以他追著我要錢橫眉豎目我不敢敲鈴叫Harry過來於是跟他說sorry我不懂什麼是loony所以才胡亂答應了你,後來他提著菜悻悻然地走了。我自以為這些是生活經驗會讓我長大或成熟,但什麼是長大或成熟。

我常常被突然其來且如洪流般的沮喪擊倒,通常是不如人的自卑感,尤其看到別人用功時,有人說他一天看一本書我想我不工作時閒到發慌只不斷掛在網上,連小說都不大看,只慢慢看著印刻在那些需要被打發的時光裡,我媽逐漸對於我看駕照筆試書的龜速感到不耐,但我知道我很難,把自己的眼睛定在書本上,通常我覺得暈眩不適,便怎麼調整也沒用,大概是屁股生蟯蟲所以坐不住。

上班很累每次下班我的食量都大如牛,要補足真的覺得從體內被一絲一縷抽去的那些氣力,連續上班的那四天早上我掙扎地起床(但掙扎的時間很短),狼吞虎嚥地吃了早餐,給媽媽或弟弟載去上班,一整天站cashier我最開心了,但第二天上班時算錯了將近二十塊之後(其實我怎麼想都不曉得怎麼會算錯那麼多錢更沒想到的是刻薄的Harry竟然幫我cover掉了那天下班後我一直擔心被fire)只要後頭有事或收銀台不忙便不讓我站cashier,總變出一大堆雜事給我做,Andy說切菜好啊又不冷又可以偷懶還可以偷吃水果,但切菜好累噢而且手很不舒服,做cashier時間過得很快,八個小時咻一下就不見了,雖然疲累的程度不會稍減。

這禮拜我開始關店,每天都要關店了,於是明天上班的時間會是詭異的下午一點半到晚上九點半,回到家剛好可以看這禮拜開始播的《住左邊住右邊》,我就這樣,過著我的couch potato生活,有時氣若游絲地想著未來,有時想要放棄夢著的未來,覺得自己也不過就是個,cashier的命罷了,是呢你告訴我,cashier的命和文青命的根本差別在哪裡呢?

Tuesday, November 01, 2005

Prime

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們應該涉入對方的生活多深?

See this one here, if you're interested. http://www.imdb.com/title/tt0387514/

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是我的sex and the city及friends時間,sex and the city似乎是第四季,上禮拜剛播Carrie提著french fries到Big家裡卻被自己羞辱那集,而friends不知道是第幾季,應該還很早吧!Monica和爸媽的好朋友談戀愛,人人說著那個Doctor在New York交了一個twenties chick!三個clips中間我看了許多電影廣告,有the fog, in her shoes, the weather man, north country, shopgirl, kiss kiss bang bang, 還有,上面的那個網址,Prime。

其實我只是想跟我弟重修舊好,上禮拜我跟媽說他把筆電借給Bernice卻不給我用後,他就一直待在房間,不只不理我,也不理其他人。我以為他說要看電影是假的,所以硬跟著出去了,沒想到接了Bernice後我們真的要去看電影,很好,我很想看電影,很想。其實我最想看a history of violence,但叫他們陪我看這個好像有點殘忍,且看完後會被罵吧,但我也很想看north country,去年的monster我一直都沒看(應該是去年吧!?),後來我選了Meryl Streep和Uma Thurman演的Prime。

還好,這真的是齣喜劇片,也不會玩小聰明過頭導致言語無味,看電影時我有時注意一下弟,怕他覺得這個無聊(他老是覺得我看的電影無聊)。

我們應該涉入對方的生活多深呢?我們早就知道therapist絕對也會有一個therapist,這個笑點早就被反覆應用到熟爛了,但這個笑點出現時我們還是會心一笑,但是,涉入彼此的生活太深時,我們真的需要一個therapist來拯救我們不是嗎?

i don't think i'll talk more about this film. you may have chance to see it. i don't want to ruin the pleasure of seeing a film. i hope you can see it!

這個世界很複雜是嗎?我想講多一點,但先到這邊就好,現在對自己的期許是,好歹也開始認真一點寫觀影心得吧。

note: jewish(religion.culture), painting, 插敘手法。

Monday, October 24, 2005

食物的隱喻

蕭羨一/綜合報導


俗諺「人如其食」(You are what you eat.),心理學家進一步研究發現,一個人
選擇的食物果然會洩露其心情。

《泰晤士報》報導,美國伊利諾州心理醫生鮑萼女士研究食物癮卅年,發現人的性情
與偏好的食物有關。通常易怒的人偏愛硬質的食物,例如,嚼勁十足的肉塊;沮喪的人傾
向以甜食及咖啡因來提振心情;善妒之人的餐盤總是堆滿食物,唯恐比別人挾的少;寂寞
之人往往大吃大喝,肚子吃到撐才罷休。

鮑萼這項對五百人進行的研究,是首次有人針對食物與人的心情來做研究,研究結果
將於月底發表。她說食物可以用來改變個人想要擺脫的心情。她發現,當人處於危機時,
例如離婚,會偏好蛋撻、冰淇淋等甜軟的食物,以尋求他們在孩提時代從這類食物得到的
慰藉。此外,壓力大的人會想吃鹹而酥脆的洋芋片等,這是因為腎上腺發出想吃鹹食的訊
號。至於在性方面感到挫折的人,則喜愛高碳水化合物的食物,例如餅乾、脆餅和麵包,
這類食物會很快產生飽足感,進而提供當事人滿足感。

鮑萼歸結出「食物心情學」如下:
-憤怒:肉類
-悲傷:甜食、咖啡因
-渴求慰藉:蛋撻、冰淇淋
-寂寞:米麵類
-壓力大或企圖心旺盛:脆食、醬油、洋蔥
-性挫折:餅乾、麵包
-忌妒:餐盤堆滿各類食物

鮑萼上述發現與其他食物專家的研究不謀而合。《饑餓的歲月:一名食物癮者的告白
》作者雷斯,以本身暴食症的經歷闡述他藉暴飲暴食逃避情緒問題。雷斯說,人不快樂的
時候往往偏好甜食及碳水化合物,例如,甜甜圈、土司等,這類食物使人血糖迅速升高,
但很快就會消退,情緒也跟著滑落。

另一名鑽研食物對情緒影響力的專家哈利絲則提出不同看法說,雖然上述研究指不快
樂的人愛吃甜食,但他研發發現,巧克力卻是愛的象徵,並反映其身心平衡。哈利斯也說
,從一個人吃東西的方式可以看出其性情,大快朵頤的人往往開放外向、對生命充滿熱情
。不過,倫敦聖喬治醫學院的身心醫學教授拉塞說,上述針對情緒與食物的研究是「有趣
的假設」,但仍須作進一步的檢驗。


這是有趣的推文:
→ FFss:所以我去貴族世家就會先壓力大(沙拉有洋蔥),然後憤怒(肉) 推 10/24 17:44
→ FFss:同時寂寞(鐵板麵),也會悲傷(咖啡),最後會渴求慰藉(冰淇淋) 推 10/24 17:46
→ FFss:阿,整個過程中,都會帶著性挫折...我愛吃麵包~~ XD 推 10/24 17:47
→ cis:他將心情對應到食物 例如沮喪的人為了提振心情->吃甜食 推 10/24 17:55
→ cis:但是 反過來推不見得是對的 甜食->沮喪?! 閱讀時要謹慎 推 10/24 17:57

Sunday, October 23, 2005

這是真的夢

昨晚又做了個可怕的夢,我在最可怕的情節發生後被電話吵醒,既然被電話吵醒就順便尿個尿的同時,十分慶幸剛剛糾纏我的那些只是夢境不是現實,又想了一下,竟然那樣驚險刺激的情節只是幾秒鐘的事,而電話鈴聲響起也不過是瞬間(機率多麼低若它剛好得撞入我的夢境),那些信以為真的其實是假,我常在大汗淋漓中醒來如此慶幸。

我想知道什麼時候我會停止我的懺悔,當然我懷疑那是否真為懺悔,只是它這樣沒有周期性沒有預兆地在我最無防備時入侵,還要盤旋於我腦中這麼長一段時間,環繞在我周身仿若電影畫面。

我不敢再想是不是會有解脫的一天,在我遇見了世界上最好的事之後還是如此為了逝去驚恐哭泣,那麼這些逝去大概真是很嚴重的事,不是幸福或美好便能取代。

Friday, October 21, 2005

首先

雖然已不能說是首先了。

這個blog的存在是由於,我逐漸對個人版感到不安,在那邊,我總是盼望有人回應,但在這裡,或許是比isolated更isolated之處。(當然希望這邊不會再次被荒廢,雖則我逐漸荒廢了那裡,以及其他許許多多的版面,有時候我以為給了自己許多說悄悄話的地方,卻沒發現開始吞下自己的逐字逐句)

另外,這裡面的東西不會都是真實事件,我還是想寫東西,會以這裡為起點,著手寫些,以避免發布在佈告欄上的尷尬。

而這裡會是開放的空間,我也考慮把那邊打開,或者,讓我好好想想是不是應該保留一個可以任意說屁股話的地方

夢境

昨夜夢境再次降臨。

我對SF的最後一個印象是在某堂課後,他把頭髮梳到腦後,綁成一束馬尾,戴著黑框眼鏡,倚在欄杆上,手上拿根煙,若有所思。一開始我就發現他了,他的臉色仍然像是抹了一層灰般,蒼白、沒有生氣。很快我決定自己眼底得不動聲色,很快我決定自己要貓步通過走廊。但SF的確看到我了,在我通過他身旁的同時,他抬起了眼,目光正對著我,並抬起手,向我打了招呼,我十分驚慌,心中跑過無數紊亂的思緒及畫面的同時,匆忙抬手回了招呼,便落荒而逃。在那之後,每一次我與SF的不期而遇,都重新教我認識何為落荒而逃。我不得不落荒而逃,由那封令人難堪的信起始,每次,在那之後,每次我總想這種道別的方式,應該清楚說明我們往後的關係,我應連一聲招呼都得不到,每次我總這麼想,每次我總準備貓步,每次總出人意表,每次我總落荒而逃。

昨夜我夢到SF。我還記得一些零碎的夢境,例如在黑暗中,他熠熠發光的雙眼冷冷地看我,我很想知道他在控訴什麼,他在控訴哪個部分的我?昨夜我夢見SF,睡得極不安穩,另一部分沒有入眠/入夢的我啟動生理機制,將身體繃得緊緊,克制自己不要出現太大的動作。SF在我出國前來找我,是的時間回到了我出國前,約略是因為他意識到我即將離開,想起我們過往種種,覺得不忍/不捨,有一點要重修舊好的感覺。他到底也沒說什麼,我也沒說什麼,他一到我面前我就曉得他的意思了,我太高興,而小心翼翼地壓制著情緒,深怕太明顯的情緒、太大的動作,會驚醒他,提醒他這是多麼不智的舉動,而再次轉身離去。我們輕輕地牽著手,我還記得他的手,不如我的粗礪,有著柔軟、似無骨的觸感,我不敢緊握,如從前,怕自己的角色太具保護性。我們說話,我還記得他的聲音、他的表情,他說話的速度緩慢,低沉而溫暖地吐出每一個句子,配合他的表情,溫柔地包容著什麼,但不過多。我們走路,我們邊配合著彼此的慢速度,再調慢自己的速度,便愈來愈慢,愈來愈慢,彷彿時間靜止,我們的散步永遠不完。

夢境此時漸次淡出,我們沒有道別。

今天醒來後我一直努力追回昨夜的夢,試圖想起夢的內容,想知道是什麼夢讓我如此緊繃不安,想起之後又開始回憶每一個細節,從第一秒鐘到我昏迷前的最後一秒。那封十分嚴厲的信,此刻又進入我的腦海。「過去的已經○○XX,該##的事就讓它**。」,我還是沒搞懂什麼叫做「過去的已經○○XX」,自然也不曉得什麼是「該##的事就讓它**」。我無法制止自己,不斷從手邊正進行的事上分心,短暫地陷入和他有關的記憶,對自己的責備,以及,無以名狀的某種情緒……我已不知該如何稱呼它了……。時不時我想我從來沒離開那些記憶,只是召喚與否的問題,每隔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我的身體便自動喚醒那部份,在夜裡入侵我的睡眠。這些夢以不同的方式提醒我顯意識潛意識中我從不間斷的懺悔,如一片漆暗中那雙晶亮而冷酷的眼,長久地凝視我,即使那只是我幻想出的場景,即使事隔多年,我都能馬上從凌亂繁雜的記憶匣中抽取出這個畫面,那不寒而慄的感覺歷歷如新,像是一條未知的道路向前鋪展,我摸黑前進,不時為路上的坑洞絆倒、磕碰雙腿,留下滿滿的新痕舊傷。每一次仆倒在地時,我總深知自己又落入相同的陷阱,那是我為自己設下的陰謀,只是我從來無法預知何時、何地、什麼樣的情況下我又會被引誘,而再次陷落。一次我看到新聞上播報某偏遠地區至今尚無法完全拆除的地雷,我一直記得那個村落的寧靜恐怖,我常可想像自己一直在那樣佈滿地雷的一方土地上緩步摸索著前進,時常誤踩引信,將自己炸得皮開肉綻,事後我撿回尚在的軀骨肉末,朝身上拍個幾下硬黏回去,繼續前行。有時候我看著這塊廣袤荒蕪的土地,會覺得寸步難行,便想起他信裡說的:「該##的事就讓它**」。

那封信上說著類似這樣的話:要我睜大眼睛看看四周、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要我走出來、不要只是活在自己的想像中、要我,自求多福……。我想起我說了這許多話,通篇充滿我、我、我,和他曾經熟悉的我並無太大差別,或許我應該改變,只是我的視力不佳,在暗路上走著總會碰撞,在地雷區裡總會搆著引信;有時我累極,想坐下來休息休息,卻又不知何枝可棲。我已經太老、太疲倦,硬生生擠不出眼淚,否則你看,這樣的場景多麼適合一股熱淚。

最近好不好


有人問我最近好不好,那個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寫這樣一封信,潦草數個字,問我,最近好不好?

我不曉得如何回覆這樣一封信。一封,探詢生活好壞的問候信。

多次我說這些生活乏善可陳,但若我的確生活於其中,為什麼我不願對自己的生活下一些正面的評論?為什麼我不願對這些的確讓我得到微小樂趣的生活下一些正面評論?

後來我不喜覆述自己的生活,哪時候我說起了自己的生活必是在群魔亂舞無法無天的狀況下,受著控制,無法迴避持續地喃喃自語,於是,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我好不好?

大抵上好吧!我想沒人可像我這樣,半自願地被送來國外,還可以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不唸書,不做什麼事,可以說不唸研究所,可以去學任何我想要學的語言,可以 理直氣壯地,閒晃。只要開心就當乖女兒,不開心時悶著也不真的受打擾,你說這樣好不好?除了抽煙不能如意,現在我可以學馬修‧史卡德,「今天是我戒煙的第 一天」,當然我現在還是偷偷地持續著,一天兩根、三根、或四根五根煙,在廁所裡開著吵鬧的抽風機抽著煙,等待有一天我真正可以說:「今天是我戒煙的第一 天」。

我愈來愈習慣這邊的生活了,我想一切會愈來愈好,我也開始想做些事了,例如當個cashier,如果還在台灣,大概沒辦法大學畢業後跟我爸說我當個收銀員就好了,但在這邊,當我說我想賺錢時,他們都高興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