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房內窗邊的小桌子上向外望,行人仍是來來往往,無軌電車也來來往往,這副情景會持續至深夜,夢裡還是能聽到電車過馬路那聲鏗鏘。
坐在屋裡便不覺外頭的冷冽,即使寒氣仍從窗子一絲一絲透進來,但那也只是真實世界的複製品,談不上具體而微。我想,大多數時候我都坐在複製品世界裡,碰觸不到,就連是具體而微。
昨晚看了婁燁的頤和園,婁燁好像總有不大知道怎麼收尾、把一個故事說得完整的毛病,蘇州河、紫蝴蝶都像是這樣,頤和園也不例外,不至於是彆腳,但會有『欸就這樣啊?』的感覺,也或許是我悟性太低,就只能付諸滄海一聲笑!
我這樣眼睜睜看著余虹的茫茫無法自處,蠕動著不知安頓何所的身軀心靈,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那副蠻橫的臉龐藏住不得志的倔強,卻還是要藏、還是要唱,把自己逼上絕路也不肯認輸,仍然一般的過活,那如花似玉的容貌那神來之筆的天才都這樣白白浪費了也在所不惜,只是因為I still haven't found what I'm looking for所以就這樣一再的糟蹋自己。(我能大膽地說我懂?)
所以是loser's club,衰鬼俱樂部,更適合這樣陰寒的一月,悲涼的起始。
婁燁好懂得怎麼拍情緒,怎麼拍視角,他一定充充分分地用了他的眼,充充分分地用了他的心,才知道要這樣看,這樣活。
乾涸無水的游泳池象徵了余虹的自我、愛情、性慾,全部。當醫護人員問余虹哪個余,她答:『剩余的余』時,我差點掉下淚來,連姓氏都要這樣用心良苦,非是剩餘不可,才顯得出那份惶惑。青春時,柳絮一捲起便又是一番浮動,到後來,也只剩下那份寒苦,最後,周偉不再騎著那台腳踏車,是開車呼嘯而過時,我想我懂呆愣著站在公路邊的余虹。
Sunday, January 21,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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