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16, 2006

The Devil Wears Prada

每次看到好看的好萊塢商業片,都會不由自主地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的英文能力還不夠好沒辦法抓到每一個句子的細節處,沒有辦法像在台灣一樣不須顧慮理解問題而專注於影片本身,因而很容易覺得電影好看。但若回到電影本身,若我的確相信電影好看與否不止取決於劇本,更重要的是導演如何以各種元素來表現一個議題的話,那麼我不應該這麼質疑自己的好惡,我想。

這本書兩三年前在全世界大紅起來,也許沒這麼紅,但當初一看到書名便可想像內容,大約是關於一個平凡的女孩見識到花花流行世界後一頭栽入,不久後又"覺醒"的故事,老套至極,不曉得好不好看,只是故事本身便不吸引人。但,拍成電影絕對是不一樣的事。電影裡可以講的這麼多,更重要的是電影有無數的衣服包包鞋子可以看,還有Meryl Streep和Anne Hathaway。

原本對Anne Heathway沒什麼好感,麻雀變公主也只堪稱雞肋,但她在斷背山的表現實在令人驚艷,大多數人將目光焦點放在Michelle Williams上,每次四人接受訪問的時候只有Anne Hathaway被冷落一旁,但我一直記得他在斷背山中和Ennis講電話時強自鎮定的表情,對我來說,那段比Alma發現Ennis和Jack接吻的神情還動人許多。後來在Straight(溫哥華免費的"破週報")上看到Hathaway的訪問,他說他深知和Meryl Streep對戲一定會整個被搶走,但他還是願意做好自己的部分─很官方說辭對吧!像為自己可能表現不佳找台階下,但我還是被感動了!

(好啦以下可能有小小雷,聽說台灣十月才會上)

電影開始的剪接節奏十分快速,可說巧妙,但也平凡,但這一連串的快速剪接已將Andy(Anne Hathaway)和其他女孩們的不同表露無遺,當Nigel(Stanley Tucci)不斷和Andy強調他做的是所有女孩夢寐以求的工作時,Andy似乎仍無自覺,而後當Andy過關斬將,逐步有能力完成Miranda(Meryl Streep)交代下來的工作,並取代助理一號Emily(Emily Blunt)到巴黎參加服裝發表會時,Andy的"流行化"與"迷失"達到高潮(劇情介紹結束)。第二次讓我在剪接上感到驚艷的是,片末Andy又穿回他的鄉下姑娘衣著走在紐約街頭,這時他身邊的風景、人物變得悠閒、平凡,鏡頭開始回到地表,人們踏實地踩在路上,剪接的節奏也緩了下來,這與片頭剪接緊湊、高度紐約客衣著,鏡頭始終盤旋在高空俯瞰、或以低角度仰視,很少拍攝一整個人、或一整塊風景的鏡頭有極大的差異,導演將劇情與影像的結合做得十分完整。

據說電影與小說的後段情節有極大差異,在聽了看過小說的朋友介紹後,我們都能同意電影改編得還不錯,甚至比小說再高段一些!若電影按照小說的情節發展,而沒創造更大的衝突點及高潮,可能會讓觀眾看得有點興味索然,但電影借用了小說裡某些橋段,將之更動得爆點更高,並完全更改結局,更加強化Andy的自我覺醒,以劇本的角度來看,是極佳的改編例子。

總之很推薦啦!如果不想看一輪的話至少也看看二輪,但電影裡服裝化妝都真的好美(我承認我有戀物癖),看一輪也很值回票價,況且這部電影真的好看,會是很棒的享受!

Tuesday, July 11, 2006

When I didn't know anything about anything

"Leonard Cohen:I'm Your Man"裡面,Nick Cave敘述Cohen對他的影響,在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Cohen的詩歌對他來說至為重要。

我認識Cohen是因為馬世芳在543上的介紹,當初他引進了一套五張Cohen的唱片,原本我只想買一張精選集(後來遺失了),但坐在那個小客廳裡,聽那五張唱片,逐漸地就被蠱惑了,咬牙把五張CD都買下,我忘了馬世芳的詳細介紹,後來我也甚少拿出這五張唱片來聽,雖然Cohen沙啞平板的歌聲初聽十分吸引人,但是需要心情配合,那時年紀小,那時不知自己年紀小,即使能夠欣賞吟遊詩人的美,也無耐心好好傾聽,也沒那份滄桑的心情(只是以為自己有罷了)。

影片開始時拍攝了一個佛像,隨之代換為Cohen的照片,似將二者類比,而Cohen在某些人心目中應也達神祇般的高度吧!我想參與這部紀錄片的所有歌手、音樂人都將他視為民謠之神,而後來影片中描述Cohen信仰日本佛教(小盛派?),並到美國拜日本師父為師,跟著他修行約十年之久,或許是導演拍攝佛像的原因之一。

後來音樂響起,他們籌備一場音樂會,在澳洲舉辦,叫做"Came So Far For Beauty"(為了美,到地球的另一端),其中音樂人除了Nick Cave之外我一個也不識,他們演唱的Cohen歌曲我大概只認得五六首,這些演唱會片段之間摻雜Cohen的訪問,其他在紐約某室內表演場地和Cohen一起演唱"Tower of Song"的歌者(The Edge和Bono)、及某些澳洲演唱會演唱人的訪問,還有一些Cohen幼年及年輕時的影像。這些訪問、影像、演唱如此真摯,充滿音樂人對Cohen的崇敬,充滿Cohen對自己的人生、詩歌極誠實的回憶,雖則他對眾多音樂人來說具有如神祇般的高度(我忘了為什麼影片中出現基督背負十字架的影子這幕),但他說話、吟歌時如此真誠,不以為自己有特別之處,只是想寫詩寫歌就寫了,從沒立志做大事,也不因自己的成就過驕而睥睨他人。印象深刻的有Cohen特別提及他即將在華文世界(不曉得是台灣還是大陸)出版的小說Beautiful Losers,他為中文讀者寫了篇序,並在影片中讀出全文;說Suzanne這首歌的創作背景;他與日本和尚結識的過程,略為描述他在美國過的修行生活;講在Montreal的生長經驗,與初到紐約住在Chelsea Hotel時適應的過程,及其他,讓我從影片開始不久就,哭了。

直到最後影片進行到Cohen和Bono、The Edge還有其他樂手在紐約錄製的影片時(Bono為Cohen唱合音,回想起那段又很想掉眼淚),才看見影片中令我最好奇、時而出現於各個受訪者或表演片段前合成的紅珠串簾幕,那是紐約這場室內表演舞台後的簾幕,就在Cohen及其他音樂人的身後,我想,當它不斷出現於各片段的影像上時,或許代表的是,這一切都在Cohen的身後,由Cohen與他的音樂引領,將這一切逐漸引領至他們如今呈現的樣子,訴說Cohen音樂對所有人的影響及其帶來的感動與啟發,不只是對於銀幕上表演的音樂人,也包括坐在黑暗的電影院中的聽眾們,Cohen沙啞的歌聲、震動人心的詩歌如何慰撫焦慮憂傷的人們,讓我回想起,當初那些小小的時刻,那些痛苦不安的瞬間,過不去的瞬間,我是如何被一陣一陣的輕拍安撫下來。

於是我止不住失神、止不住回憶、止不住落淚,安心地坐在漆黑的電影院中,看著螢幕上的光影,用面紙摀住眼角,安心地失神、回憶、落淚。

Tuesday, June 20, 2006

剩下一個月

前幾個禮拜口語課的老師放Leonard Cohen的Like a Bird讓大家聽寫,只有我聽得出來第一句是Like a bird, on the wire.因為我四年前就聽了這首歌,但後來這張專輯不見了。這堂課的收穫是搞清楚了Like a Bird的歌詞,以及學會正確地發出Leonard(原來不是李歐納德,而是雷納),搞清楚歌詞後覺得失望,原來我以為那是關於一個失去自由、被無形的牢籠束縛著的靈魂吶喊,發現這只不過是個不忠的男人的懺悔頓時覺得廉價,所以是說真心的懺悔比孤獨的靈魂還不值嗎?知道Leonard的發音後,今天看Zelig裡面Woody Allen扮演的腳色也叫Leonard,或許很多人都叫Leonard,但我之前一直不曉得正確發音,而錯失了這些人的名字。

後來我與一位同學外出買午餐(正確地說是她陪我外出抽煙散步聊天兼買午餐),途經A&B Sound便跑進去,大概常有流浪漢或醉鬼夜裡在那一帶徘徊,早晨下公車後經過那路段常可聞到尿騷味(突然想起台北再怎麼髒亂似乎還是很難在路上聞到尿騷味),於是一直誤以為A&B只是間破爛的小店,那天發現後就抓了同學進去看唱片。有次楊叫我要記得將i-Pod的模式切為隨機播放,不然有很多歌都沒聽過,那之後我便總是讓i-Pod隨意播著它的歌,而上次去聽Mogwai後買了一張他們的專輯,一直都還沒放進i-Pod裡面,公寓附近有好幾家二手唱片行,說著想著要進去,也從來沒進去過,不曉得是鼓不起勇氣,還是激不起熱情。那天在A&B找不到Leonard Cohen的專輯便悻然出來,總之錢不夠也沒辦法把Alanis Morissette的混音專輯買下,根本的原因是不想讓一張一張專輯變成那些從未聽過,一直躺在i-Pod裡面的音樂一樣,寂寞,如同我忽視的。

今天又考了一次單字,比上次還慘得多,都沒認真背,老師要求得似乎又比上次再仔細一點,整體而言十分沮喪。語言能力的進步十分緩慢,總是只能累積單字、練寫句子(讓自己的邏輯可以再前後貫通一些),努力地多看點東西(通常只是免費的報紙,花錢買來的報紙都太難讓人不想閱讀),找時間看多些電影藉口說要訓練聽力,上次交的critic分數應該很差,又犯了老毛病─inconsistency,有時會想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但因為畏怯而退縮不願練習的下場便是結構能力愈來愈差,這是六年前誤以為該拋棄的束縛,而演變成不可收拾的災難,現在怎麼撿拾都覺得太緩慢,容易心浮氣躁,不開心不開心,覺得沒有用到腦袋但語言能力又一點都不進步,不開心不開心。

再過一個月就要結業,然後休息玩樂一個月又要開始下個課程,聽說現在已經有20多人報名,心裡面很害怕,以後會應英文能力分成兩班,不想分去程度比較差的那班,但應該免不了,要是不小心分到程度比較好的那班大概又會壓力太大惡夢連連,明天要和"學姊"見面聊天,問問AIP的情況,我想我擔心地過多,就像Iris說,Laura一點都不擔心而我擔心太多,我們兩個該中和一下。

但事實上,考試前一天沒有心情唸書跑去看Hana & Alice的人是我,考完心情不好又看了Zelig的人也是我,大概我只是窮緊張,擔心都只是嘴上說說,就像我說不想腦袋空空該唸書,只是嘴上功夫。

Thursday, May 11, 2006

Annie Hall

Woody Allen在裡面叫Alvy Singer,正巧,我翻譯了很久的MIT線上課程《電影中的哲學》教授叫做Irving Singer,Pr. Singer的片單中有Purple Rose in Cairo,不曉得他是不是不好意思用Annie Hall。

看了Purple Rose以後看Melinda and Melinda,然後再看Annie Hall,突然了解為什麼IMdb上大部分人對Melinda的評價不高,雖然Melinda還是很"機"智,但以前真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啊!不曉得是不是因為Mia Farrow這麼純真(她高亢興奮專注的聲音還有表情)而Diane Keaton如此纖細(她前額唇緣那些細細碎碎的小皺紋)。

我怎麼過了這麼這麼久等到最好的時光最好的人一一離開散場(啊散場)才開始看Woody Allen!又我怎麼到現在才領略些許大江健三郎和伊丹十三,在如此惶然寂寞的這時這刻。


(我願意,我願意要是這時候我還有資格說,唸書這事急不得)

Tuesday, April 11, 2006

過老的牛肉

我咀嚼著媽媽的愛心滷牛肉,每次他回台灣都會留下幾盒,這次他回來後也還有幾盒,我帶了一盒到溫哥華租處,吃了一個多禮拜。

牛肉已經過老。

難以咀嚼,還好我的牙不壞。

我看到她的文章,突然想到這次回台灣某個人告訴我(而我卻想不起那是誰),或許她也攜著一盤過老的牛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不喜歡有人提醒她還有一盤牛肉待解決/咀嚼。

突然我想,我也喜歡自己能夠平安喜樂地過日子。

Thursday, April 06, 2006

kind of new life

I go to bed about midnight and wake at 8 in the morning everyday. It's kind of new life, huh? NEW BUT NOT SO EXCITING. I don't know what's wrong.

上禮拜六整天非常不開心於是我打了電話問妹她說想辭就辭不用考慮了,我考慮該怎麼說出口在快關門時跑去和Liza說,他說ok但我要把下禮拜(也就是這禮拜)的份做完,我說好但禮拜六我要去接爸媽所以不能上班(其實是因為那天有四個cashier缺我一個沒差),他說好,我開開心心地辭職並爽歪歪又歪歪爽兩整天,真的是爽歪歪,我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爽。

上課第一天我很開心第二天比較沒有這麼開心第三天開始感受到高中生生活有多累人第四天今天是第四天,第四天我覺得沮喪,上英文課時我們和日本人一起上課,總共有九個日本人每個都用自己的日文名字,還有兩個人都叫Miho,我現在知道誰是誰了,但其餘的都還在模糊中,一大堆ko和A開頭,七個台灣人一個中國人,其中有三個媽媽至少都四十歲以上,剩下來的除了我以外都大我一兩歲,只有一個男生。我沒有說他們笨現在我比較不喜歡說人家笨我突然感受到這個字有多汙辱人。

今天星期四。早上九點我的室友搭飛機咻咻咻飛回台灣。三點半下課我去交了學生證的錢一路走回家,今天我選擇走Seymour,路過下禮拜即將放映《我心遺忘的節奏》的Vancity十分開心,去年我在這裡看看沒多久就睡著的義大利新寫實電影,我忘了片名。噢對了我家附近走路十分鐘內有三家電影院,其中兩家是藝術電影院,我可真幸運!

我回到家先幫室友洗衣服,研究洗衣機大約十分鐘,回房間煮了麵與牛肉湯罐頭,現在坐在電腦前,我覺得沮喪。

You can always learn new things from the class every single day. That should be exciting. 我緩慢揭開口譯與筆譯的面紗,得知原本就知曉但不這麼確定的事實─It's not about literature, it's about technique. 要使翻譯變成文學還有好長好長好長的一段路要走,並且永遠看不到盡頭。我不是被這個念頭嚇壞而感到頹喪。

I can not make friends here. They are good people. However, we are not going to be good friends. I even can not make friends with teachers who don't seem to interest in me.

當我透露我對電影的興趣有人勸阻我那是一條不歸路,我知道,所以我早就放棄了,另外一個人說難怪你喜歡斷背山歐洲電影都很無聊,而後者是文大俄文系畢業,我好崇拜俄文。

每天我都可以學到新東西,這很令人振奮,但我只有獨自一人的生活。

Saturday, March 25, 2006

No waY out

有些人話就是說不出來,放在心裡面,說也不是完全,以前我嘗試溝通,現在我只看,不帶太多感情地看。走不出來是一個人的悲劇,還是作繭自縛的喜劇?

時間過得太快,我其實沒有好好地說什麼話,沒辦法和每一個人都完整地相處,但我無法抱歉,我想我已經過了那個很愛溝通的年紀。

今天收銀員組長小心眼愛挑撥又嘴賤告訴我經理說以後我只做週末對他們來說沒有利用價值了,這倒是十分有趣的新聞,我以為工作是銀貨兩訖的事,你出錢我出力,沒想到還關乎利不利用,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我媽說,這世界上就是有這麼現實的人,我一直掛在心上的也不是自己失去利用價值了,或我竟然要被一個我看不起的人說我失去利用價值,也不是再次認知現實世界的殘酷,我說不出來,但我貨真價實地為了自己想走輕鬆的路不想努力而假裝完全沒有理想,這事,感到十足地羞愧,和利用價值或許有點關係,或許這是此事長掛我心頭之因。

我不再花這麼多力氣溝通也不再花這麼多力氣了解一個人,因為我想那都是我自以為的瞭解。

拜我媽所賜,今天我又想到一個好名字,亨利!

Monday, February 06, 2006

她從海上來

爸爸在加拿大這幾天,忙著看電視,最後幾天他忙著看金枝慾孽與她從海上來,前者是媽媽朋友借她的盜拷錄影帶,三捲三十集,十分了不起,剛剛才和媽媽妹妹KO掉,後者是在中文台播放,這一檔之前是蘇有朋的情定愛琴海,我媽很迷。

爸爸離開的那晚搭凌晨一點的飛機,下午我們先看了一會金枝慾孽,四點先播的她從海上來先看了,因為通常的十點半觀看時間那時我們已往機場去。

這集看的她從海上來講張愛玲因香港受日本轟炸,大學被炸毀壞回上海向爸爸要錢繼續唸書,張愛玲為了生活開始投稿,寫中國傳統服飾與流行。印象最深刻的是張愛玲對錢的執著。

前幾次爸媽在看她從海上來時也曾偶爾瞥個一兩眼,已經看過張愛玲與媽媽姑姑談錢談到媽媽生氣。我剛剛拿著今天剛收到的上兩個禮拜薪水單,兩個禮拜拿到$417.20,放入資料夾時順便再翻翻前幾次拿到的薪水單,全部都收著。

工作後愈更斤斤計較,雖然並不是正職工作,也不是真的得靠它吃飯,我記得聖誕節前到Downtown逛街,看了一雙靴子好喜歡,但要價299,加上稅之後可能就將近350,媽媽不買給我,自己仔細算算,一雙靴子等同將近兩個禮拜的辛苦工作,便打消花錢的念頭。於是,看到張愛玲這段更是被撞了一下,覺得心裡頭不是很舒服,不曉得對錢的執著是從哪裡來的不安全感,畢竟我也從沒餓著也沒苦過,但是覺得傷心啊,覺得賺錢好辛苦,人就這樣追著錢跑,追著自己(尤其我無窮無底的)慾望跑,跑得很累很累都無法休息,便有點懶得活。

上次看完Hostel從電影院走到停車場的路上,我和弟弟閒聊,突發奇想問他會不會覺得生活無聊,他答會啊怎樣?我說就會覺得不大想繼續活了,他回我:「有沒有這麼不負責任啊!」,很類似張老師生命線的回答是嗎?亦是老生常談是嗎?可是當一個如此親近但也不是那麼熟悉用輕鬆玩笑的口氣打出這句話時,我還是被震得內傷了。其實我不曉得幹嘛要負責,或者要負什麼責,即使常常我都很能長篇大論說個大道理,但我也沒有真切說服過自己,我曉得「有沒有這麼不負責任啊!」這句話有多重,對我來說,可是一想到錢啊,我真的好想能夠不要這麼負責一點。

又愛又懼的。

Sunday, January 22, 2006

色情男女



天邊一朵雲呈現的是對女性身體的剝削及物化,蔡明亮藉由一再粗暴的拍攝過程來表達他對A片工業的不滿,A片不只是對性愛的消費,也是演員私人感情枯竭無力的原因,在看似充滿性的環境之下,其實最缺乏的是性,及其導因─愛(若撇開動物性的本能─延續下一代的性行為,且,先預設了蔡明亮的確認為性該由愛生(否則他的電影就不須老是充滿著有性無愛,絕望又孤獨的人們)),當過多的造假性愛掩滅了真實性愛存在的可能,人只能歪曲地看待自己的情感。

但色情男女想破除一般人對A片的迷思,它強調的重點在於,拍A片(正確地來說應是三級片)和拍一般電影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有演技考量、鏡位設置、燈光明暗等技術性的問題,最精采的是片中的攝影師大談日本導演尚未成名前皆靠拍A片練習技術,以為三級片正名,拍A片並不是什麼低級的事,甚至也不是剝削,而是工作,於是片末張國榮繼續導三級片,並讓全體工作人員裸體上陣。

兩部相較,我覺得香港人拍電影老是喜歡happy ending,即使是極其古怪的happy ending也無所謂,似乎除了Fruit Chen以外,大部分的香港電影都習慣性地朝向光明面結束,並且不總是流俗的光明,讓人耳目一新,較不帶有沉重的歷史包袱,也無嚴肅的道德自省,娛樂片就是娛樂片,很忠實地盡著娛樂的目的。

看到色情男女的最後一幕時我受到極大撼動,爾冬陞與羅志良在1996就拍出了這麼前衛的電影,以致我回想起天邊一朵雲時,突然覺得後者沒之前覺得的這麼好了,大概是我性格中佔強勢的光明面導致。

Monday, January 16, 2006

蟲窟

偶爾會覺得血液流動的就像,幾百萬條蟲在體內鑽,即使處於僻靜,仍然焦躁無法自持,衝動著要跑上大街繞個幾圈才能解除那抓不著癢的躁動。

躁得想哭,彷彿身體是一座巨大的窟。

好久沒再有這樣的經歷,許是耳再不如此聰目再不如此明覺更不如此敏,因而憶起為何高中時必聽節奏強烈的搖滾樂才能唸下書(就像此刻我必得聽著林強的驚蟄),節奏替我跑了數十圈操場,解除些些令人絕望欲淚的不安。我不知如此躁動從何而來,那是因為我誤會了自己二十四年,我誤以為自己的個性同處子般靜。

幾日前媽驅車送我上班,走進車庫的剎那,我突然意識到每日我都經歷這樣的寒溫交替而不甚留意,因為在這裡,清晨我的手無法伸出窗外探測溫度確認本日衣著,於是我忘了人的皮膚可以感受寒溫冰熱,而把所有更替視為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後開始以車上的溫度計探測溫度,遺忘皮膚的功能;而後我想起了時間,冬天天亮得晚,清晨八時我常感覺應是凌晨五六時,天黑得早,下午五時我常感覺應是晚上七八時,我開始不敢輕信視覺,而以上了發條的鐘錶為準。我的耳漸不聰目漸不明覺漸不敏,我安逸地過著安生日子,忘記體內流竄的百萬條蟲。牠們休眠(不以春夏秋冬為準)。

下午我到溫哥華面試,四十幾分鐘裡從非常緊張到不那麼緊張,不那麼緊張時面試已近尾聲,一開始的中文測試當然完全沒有問題,再來是sight translation英譯中並新聞理解測試部份十分糟糕,大部分的新聞專業用語我都不懂,譯完後她們一條一條給了詳細的正解,那時我覺得微微的羞怯,但被緊繃的情緒掩掉了大部分的感覺;而後是抓出中文文章的大意後譯成英文,這部分做得比較好,但沒有先寫出來的句子就顛三倒四,舌頭完全打結並且文法整個錯誤;最後是看完一分鐘的田野調查錄影帶即刻翻譯,原先我最擔心這部分,結果我在這部分表現最好,因為沒有特別的單字並且不須逐句譯出。結束前我問她們我的表現如何,她們說聽力不錯但口語容易犯華人學生會犯的文法錯誤,字詞的選擇也還要再加強,這些都是她們在基礎口譯課程中會訓練的部分,但沒告訴我是否被錄取了,叫我等待兩個禮拜內的電子郵件通知。

我的蟲重新活躍。為了面試,我從十一點起床緊張著到化妝時手抖到面試時時而破碎的句子,讓血液加速流動,急速撫弄著蟲牠們漸漸甦醒,開始緩步行走活動筋骨,愈夜愈是精神,展開馬拉松大會,從我的筋肉透出來的焦躁逼得我搔癢難耐,我才記起這座巨大的蟲窟,透露的絕望不安,就像我被清晨車庫的冰寒凍醒,憶起皮膚的功能般,逐步地記起身體的存在。

Monday, January 09, 2006

Brokeback Mountain



I did not expect that I would cry. Even through the film when I could not understand the mumbling, I wondered if I would cry. And now I know why some people say that they are haunted by the atmosphere.

Ennis發現襯衫時,是牛仔襯衫包著格子襯衫,戲末Ennis打開衣櫥,是格子襯衫包著牛仔襯衫,然後片尾曲唱著:「He was a friend of mine.」

Tuesday, January 03, 2006

大爆炸

昨天和Summer去郵局買東西順便抽了一根煙,原想回家的路上風很大,又走了很久,身上應該沒煙味了,便放心地回家。
身上是沒煙味,但我也不曉得是什麼原因總之抽煙後手指殘留的煙味最久也最重。好死不死我的手在我媽面前揮了一揮,他的臉色馬上變了,我心虛地想該不會是發現了吧趕快離開他身邊去關窗簾,他遲疑了一會馬上問我是不是抽煙?我抵死不認,後來他一直打算跟我說這事我都一直說沒有我根本沒抽煙,雖然他晚上還作勢跟我要煙我急忙說我根本就沒有煙然後嚇得屁滾尿流。今天Summer到父親友人家住一晚,我媽載他到surrey central的時候問了他,他騙我媽是因為我們出去時有人抽煙但他躲開了所以只有我身上有煙味,但我媽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就說那為什麼我感覺上很心虛,我忘了Summer怎麼回答的。

沒有我預料的大爆炸,事情似乎是結束了,但昨晚一直提心吊膽十分心煩。

我想,至少,我們根本不可能改變我們的父母對嗎?或者範圍縮小一點,我根本改變不了我媽。只是有時候會傷心,我想他應該也一樣傷心,在我們面對面,看著自己永遠無法改變的對方時。(但我真的好害怕變得跟他一樣)

另外則是,昨天我想我應該真的得戒煙了(妹剛打來說不能寄煙到加拿大,即使少量也不行,真的很嗚呼哀哉),只是這麼想的同時我感到一陣哀傷,並非由於癮除不掉,而是感傷於自己的青春、有煙相伴的歲月,好像有多美好多令人難以忘懷一樣,這樣想大概不可能戒得掉吧。真可怕。

Thursday, December 22, 2005

金剛和生命

最近看的兩部電影。

我一直記掛著傅阿凱要我動手寫,雖然我懶得可以,又無所事事,但就來個起而行吧,反正還要等電話。

看金剛時其實有點障礙(有時我害怕去戲院看電影,因為或許出自必要的各地口音實在很難清楚辨別,並且,細語閃神就過,有時只能抓住一個字或一個畫面笑著,這種時候會感到沮喪,非是痛恨自己語言能力沒有進步,是無法溝通無法得心應手的焦慮),但我一直好奇地注意Jack Black飾演的導演角色,因為太詭異了,不知道在影射誰,看電影時我完全聽不懂他和老闆們的對話以及他原先懷抱的偉大理想,一直到他打算抓金剛回紐約前(或者說他的影片曝光之前),我的猜測是:「應該是PJ的夫子自道吧!」,雖然不曉得為什麼的確有想到了一下Orsen Welles(所以後來在ptt電影板看到有人說這個角色在影射Welles時嚇了很大一跳,有點夢境成真的感覺),但仍然沒有什麼頭緒,感覺真的很糟噢!(其實這是我來這裡後比較願意看純娛樂片的關係啊!就算沒辦法都聽懂也不算太浪費錢)另外一個是,獵奇與攝影,我沒注意到PJ有沒有意識到獵奇與攝影的問題,是有意識地故意要這樣做(延續他喜歡惡搞的傳統),還是有意識但仍選擇這個政治不正確的詮釋方法(為了尊重原著),而且講到攝影就想到Susan Sontag(我實在很佩服自己這麼大言不慚,明明我只看過不到一半他論高達的文章)寫的東西,攝影與獵奇實在太有工業革命人文主義的色彩了,可是總是沒有理出個頭緒,總之我還要陪媽媽及Summer再看一次,看完再說好了,希望可以找到1933年的來對照,這樣應該可以比較理解PJ加了什麼個人意志在其中。可是啊可是,這真的是部很棒的娛樂片耶,看金剛過肩摔暴龍真的很爽!

看生命的時候睡著了一下下,站了八個小時真的會很累。
我已經有點忘記當初對生命的爭論細節,只記得有人用了嚴格的字眼:剝削,看的時候一直不會覺得是剝削,我想吳乙峰是在為自己釐清生命的困境,而不是紀錄921,只是他在這群遭逢劇變的人中看到了相似的無奈徬徨與悲憤。這樣說的原因是他不斷地穿插著到宜蘭的影像,開始是到宜蘭,如果沒記錯的話,結束也是到宜蘭,他藉由寫給一個過世的人的信中說著他對父親的轉變無法適應之處,在我看來和三個家庭無法適應親人過世的情況是很近似的,但會不會是因為他專注在釐清自己的混亂思緒:1.無法回應父親而沮喪,2.當初責罵他唸電影充滿活力的父親如今消沉讓他有點頓失依靠(反抗來源?)的感覺,3.仍勉力拍著紀錄片卻不時為父親的事困擾,或許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理想,等等充滿細膩轉折的層次(以及我力有未逮而沒寫出來的),對照起921受難者家屬的情緒與處境,竟然讓我覺得受難者家屬部分顯得太過扁平,或許這會是他被責備的最大原因,但如果不錯認紀錄片為客觀真實,也不將它視為921紀錄片的話(或許這只是傳銷的手段,或許對吳乙峰來說他要講的是由自己的生命出發到眾人的生命,而非僅是921),其實剝削二字用得太重了(剝削應該來自傳銷而非影片本身吧對我來說)。
另一則是我私自頗有微詞之處,我想進到產房拍攝生產過程是小妹妹對吳乙峰的信任,但露出身體這麼大部分是不是小妹妹同意的呢?(或者他有沒有能力同意)這個地方是全片中唯一讓我不舒服之處,我想這裡我同意,可稱之為剝削了。

發懶

已經開始習慣這樣的日子,每天心裡咭哩咕嚕想了很多事情,回到家大吃一頓上個網,講一下電話發洩情緒,全沒了。隔天再來一樣的日子。也沒什麼特別的。

這幾天早上媽媽載我上班的途中總是爆發爭吵,關於妹抽煙的事。我無法忍受她說女生抽煙很難看,抽煙不好就不好,關女生屁事(我弟也說他討厭女生抽煙,可是他快變成大煙槍了)。我很無力地想反駁,卻總是讓兩邊的聲音愈來愈大,下場是我摔車門去上班,迎接Harry的挑剔與責罵,並且適時地反擊。最近我總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要是我媽發現我竟然從來沒戒過煙她大概會抓狂,我是說,抓。狂。

大難臨頭的感覺十分奇妙,我心癢難耐地(微微的緊張又搔不到癢處)告訴過好多人,仍一點也無法解決那種騷動的情緒,而且就在那麼底層,每次總在過累但必須等電話的期間特別嚴重。像羽毛一樣,輕輕地刷過,不久後再刷一次,又一次。

日子都是一樣的,今天我聞到Lisa的頭臭味,大概幾天沒洗頭或本身就是個油頭,第一念頭不是噁心,而是驚訝。原來頭臭真的會傳到別人的鼻子中,害我有點戒慎恐懼起來。


總之日子過著,我大概可以算是來報平安的。

Friday, December 09, 2005

突發情緒

下次我的壞脾氣開始累積並持續隱忍著時,希望我可以像被雷打中一般,察覺到自己的卑鄙、可憐、陰暗、自大、勇於推卸責任......這些我加諸在他人身上的罪名,包括最嚴重的「嚴以待人,寬以律己」。非得如此,我才能停止所有的邪惡心思,對人類的卑賤感同身受,因而不將罪過加諸他人身上,不再突發負面情緒,啃噬自己與他人,還得在情緒過後假裝無事,虛偽得膩人。

Sunday, December 04, 2005

應觀眾要求






又等了一兩天,等雪下得厚一點(之前下的一天停雪就快融光了)才照相。

不曉得會不會繼續下,這邊比起其他地方,應該還是不冷許多,雪很少一片一片飄,通常都是一點一點的,還沒遇過"大雪紛飛",或許也不會遇到。

後來想想,其實下雪和下與也沒什麼不同,我的意思是,也要夠濕才會下雪吧,就像要夠濕才會下雨。第一天晚上跑出去淋在雪裡面,雪滴一上身就融成水,才突然領悟雪的本質也就是水。不過這領悟來得有夠慢,大概沒什麼人像我一樣笨吧。

Saturday, December 03, 2005

二十歲以前

當我們還很年輕時。

在我們還未變老,也尚未察覺老之前。你告訴我,寫詩要趁早,二十歲以後就來不及了。我想,那對我來說,不是來不來得及的事,而是我從來沒有辦法寫成一首詩。當我很久以前自殘形穢之時,我知道我永遠都只能艷羨那華麗詞藻或樸實文字,抒發內心狂妄或真實情感的語言,我注定無法簡潔,必得拉拉雜雜拖曳一地,此時我不免想起活死人之夜裡或許有或只是看完之後殘留在我腦中的影像而引發出的想像畫面,殭屍被開膛剖肚後仍拖曳著消化器官們並滴落一地的腦漿,四處奔走尋找下一個目標,我想我的話永遠都像這些器官與腦漿一樣,無法潔淨亦不可能乾脆。

Tuesday, November 29, 2005

It's snowing!


下班的時候九點,媽媽誤以為是九點半下班,打電話回家後他才急忙叫妹趕緊出門。
我晃到遠一點的地方抽根煙,有人問我Chapter在哪裡,我說我知道it's not in this area,但我不曉得它的正確位址。此時,我想,天都黑了我一個人站在黑暗的停車場角落抽煙或許有點危險。

後來回到店門口,怕妹找不到我,風很大,手很凍,忘了帶手套出門,不久一個女生經過,驚喜地說snow!我才曉得那是雪不是雨。

地上溫度還不夠低時,雪降到地上就變成了水,而在空氣中也沒這麼明顯地白,妹到了以後就真的像雪了,我們在雪裡一起抽了一根煙。

媽說我很幸運,冬天剛到就開始下雪,他說去年十二月底才開始下雪(有時甚至整個冬天下不了一兩場雪),我說哪裡幸運我都在開放空間工作冷死了,但其實我很開心。

洗澡時發現浴室上方的窗戶開始積白白的雪,洗完澡匆忙跑到門外,站在雪裡五分鐘,雪降到手上都化成了水,枯枝上已開始積一層白白的雪,地上的雪還是水(不如草地上真的積了一小層白白的雪),走起路來有點黏拖鞋。

哎喲真的下雪了我好開心。

Thursday, November 24, 2005

我們安安靜靜過生活,誰知生為何來

就這樣,我們安安靜靜地過了這一輩子,誰曉得生為何來、病為何來、痛為何來、死為何去?
畢竟,afterall,我們不知神的存在、不知生命的存在,只有能力安安靜靜過活。

昨天lunch time和Connie一起,和他聊天。一開始上班時就注意到Connie今天不一樣,至少,他上妝了,於是猜想他應該是得到SuperStore的cashier工作了。果不其然,他說下班後還要去SuperStore上四個小時的班(八個小時後又四個小時),我問他起薪多少,他說九塊錢,又說一次加薪是25%,一次只要工作四個小時(比這邊的時數少很多,不這麼累),一個禮拜工作兩天,禮拜三晚上以及禮拜天,「只有禮拜六可以休息」他說。他說上禮拜六一整天只能躺在床上睡覺,起不來,「太累了」他說。後來他說他的brother(無法推測是哥或是弟)以前也在superstore工作,已經加薪到十一塊多,「現在在costco上班,起薪比SuperStore高(我想調薪也是25%吧),工作時間也比較長(這樣可以賺更多錢,我偷偷在心裡補充)。」

原本我只曉得這裡的薪水高(泛指加拿大的cashier或stockperson的時薪),沒想到還會有更高的(沒辦法我們在華人開的店,大家對華人的印象都是精打細算並且摳門,不只是印象,實際上也是如此)。現在我懵懵懂懂地了解為什麼超級市場裡總有四五十歲還在做收銀員的歐巴桑們(有時會有五六十歲的,不多,大部分的老人家那時都開始過退休生活了吧),為什麼他們並不斤斤計較於「人往高處爬,水往高處流」,如果當cashier月薪就可到台幣五六萬的話,我想他們的確是可以過著一個較不匱乏的生活,不必時時揣想還要做什麼工作補貼家用,或者還有什麼「高尚」工作可以得到更高的社會地位、物質條件更佳的生活,當然我並不天真地以為此處沒有來自社會眼光的高尚低賤之別,否則先前重看的《Dead Poet Society》裡父母學校社會的壓力又從何而來,只是,我想,在一個「已開發」物質條件並不如此匱乏的國家(我想加拿大真是美洲的箇中翹楚了),人的確可以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可以選擇過比較平凡比較不這麼偉大的生活。

如果我在台灣,光是當超市的收銀員應該沒有辦法維持一整個家庭的開支吧,於是我們必須不斷地競爭又競爭,不論是何出身者都被灌輸了競爭的概念,極難逃脫,被籠照在其下。

無意比較孰地是與非,只是會逐漸生起「其實繼續住在這邊也不是件壞事」的念頭。

(而我始終想不清為什麼要拿快樂的豬與會思考的痛苦的人來做比較,這已預設了誰高誰低的前提不是嗎?)

Tuesday, November 15, 2005

job II

昨天中午休息再lunch room吃午餐,和David(assistant manager)聊天,好奇問起他幾歲,他讓我猜但我不肯我總猜錯,便取巧改用另一種方式問你畢業幾年了?他說兩年我說那是24歲?他說25。我問他以前唸哪啊他說UT「我唸電機」,哇賽唸UT(U of Toronto)電機幹嘛來蔬果市場工作!他說他畢業後在電子公司工作了一年多做設計,整天關在辦公室那小小的方格中,公司怕你一台電腦不夠還給第二台,每天盯著兩台電腦看常常得加班累得半死回家連電視都不能看,「因為眼睛太累了」,「做這個工作像人多了!」他說,他說以前的工作換算時薪大概是18-20塊,現在則是12塊,雖然少很多但是活得比較像人,不用被關起來回家後最大的娛樂就是看電視,而且他說他最喜歡開車而他住在Richmond,每天上下班都與人潮方向相反,可以好好享受開車的樂趣。這樣的人生也很好對嗎?但當我回家後和媽媽聊天,告訴她這個令人驚訝的新發現她卻告訴我,哎呀這應該是因為年輕人沒有家累不須賺錢養家活口才可以做這種一個月兩千多塊的工作,她完全不聽我說"人做的工作"和"不是人做的工作"之間的差別,不過其實沒差,如果以後我有辦法一個月賺到兩千多塊(亦可換算為台幣目前是1:28.5),那就該謝天謝地了。今天提早十五分鐘就關完店我去問David要不要打卡啦!?他說幹嘛這麼早打卡去lunch room坐著休息啊你坐著休息有人付錢給你不是很好嗎?是啊所以我就和Louise聊天去了他一個人鎖在小房間裡算錢。

上禮拜六我拿了薪水,是一張支票,總共是239.xx,這個一個禮拜加traning四個小時的工資,很不錯吧!?這樣一個月下來可能可以拿到八百塊左右!說不定我在台灣找工作也只能拿到這樣的工資但我現在只是part-time worker而已。

可能因為今天只工作四個小時我一直無法真正進入情況,常常恍神一瞬間,動作很慢,和客人應對時口語有點不清,時常我問"How are ya today?"客人回我"pardon me?"。有時我會被另一個cashier氣力十足的宏亮招呼聲打擾因而失神,忘記自己該做什麼,今天有時line up,Louise就會從後頭跑來旁邊開櫃檯結帳,我常常被她和客人的聊天聲音打擾,忘記自己在做什麼,並偷偷艷羨著,她的英文這麼好,還給客人榨果汁的idea,順便推銷水果,真利害;Louise說她再台灣時在亞都飯店工作(會不會因為以前在飯店工作所以英文很好!?),她說來加拿大後工作訓練局說她英文好不用唸英文,那就再唸個旅館管理吧!後來要實習時她懷孕了有家旅館要她直接做正職不要做training啦但正職時間是night shift,Louise說她白天沒辦法睡覺所以拒絕了,後來升完小孩好像暫時沒有工作(我忘了)後來又生病,四年前則開始在這邊工作,她說她以後想到superstore工作但又不想做cashier所以有點小煩。

這邊有兩對母女,一對是Lucie和Annie,一對是Gloria和Meggie,她們都不大像母女,Lucie信佛母女倆都吃全素(連onion都不吃),Annie才十六歲但十分伶俐,跟她收店就像和Louise收店一樣,非常輕鬆愉快!但Lucie常常板著一張臉不好親近唉。而Meggie才15歲雖然長得人高馬大,我才見過她兩次而且都沒說到什麼話她就喊我姐姐,我喜歡別人喊我姐姐大概是因為我弟我妹都不叫我姐姐,他們家是摩門教徒,上次不曉得為什麼我竟開始偷偷幻想起不曉得Lucie和Gloria間有沒有什麼為了她們的神而起的心結。另外我見過Louise十歲的小男孩,很可愛,每天我們上班可拿一根香蕉吃,昨天小男孩來等Louise下班,小男孩想吃香蕉但叫Louise去拿「不然他們會把我當成小偷」,真是超級可愛!然後我見過Rebekah的媽媽、弟弟和妹妹,她們家的小孩應該都是印度人(我妹她們都叫印度人"阿三"超級難聽),但Rebekah的媽媽是白人,所以她們家的小孩都是收養的?還是她爸是白人?雖然Rebekah很愛和人聊天但其實我們不熟我不敢亂問。


今天雜七雜八講到最後就不曉得自己在講什麼,總之是流水帳一篇,大部分是因為懶得用手用筆寫日記不曉得為什麼又不想寫在p2上就放到這裡來了,雖然所有知道p2的人都知道這裡,這是我工作的第三個禮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