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April 26, 2009

I Never Said I was Frightened of Dying



真的是,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害怕死亡,我怕的是活著。

開春以來事多,明明不是秋,接踵而來的「打擊」讓人覺得疲憊。疲憊從皮膚下透出來,覺得老態都遮掩不住了,不管上了沒上妝,頓時覺得自己真的被打回人形(那話說之前是什麼怪物嗎?)。

有一陣子都哭不出來,這兩天卻總是想哭,眼淚都忍著,在心裡面淌,自己當DJ,在心裡一輪又一輪播放悲傷的歌曲,鹹鹹的眼淚灌滿血管,分不出是血是淚。

Leonard Cohen演唱會那天在Recitation - A Thousand Kisses Deep的時候哭得絕慘,眼淚一直延續到下一首Take This Waltz,簡直是一發不可收拾,然後在So Long, Marianne時緩緩收回情緒;其實剛開始聽到Ain't No Cure For Love的時候就已經吃驚地心收不回來了。那天演唱會回家後忙不迭到Youtube搜尋各式他之前巡迴的演唱會片段來看,發現那些笑話啊過門都一再重複回收使用,不過就像Georgia Straight上面寫的樂評一樣,因為他是Leonard Cohen,就算是回收的舊把戲老橋段都沒關係啊!因為他是Leonard Cohen。

總之是覺得活著很辛苦。

生存的意義被剝奪,但不曉得給什麼剝奪了,也沒有什麼可責怪別人。做很多事都容易出神,心思恍恍地不曉得走奔到哪個時空(做什麼事走到哪裡都可以是回憶,去年夏天把溫哥華搭成了一本恐怖故事集錦),最近老是想到多年前坐在教室裡聽老師說希臘美學講到「Know Yourself」(我怎麼一直把這件事拿出來回收利用可我偏偏不是優雅的Cohen啊只能說是老掉牙又執拗),怎麼樣怎麼樣我一直認識不了自己,已經累到快要沒力氣(繼續活下去)了。然後發現誤解對人的傷害多大,像被人硬套上一件不只不合身還令人窒息的古怪衣裳,想要摘下但找不到拉鍊,甚至連怎麼被套上這件衣服都不曉得,又生氣又委屈,掙扎得累了。

很想把那些抹掉重新來過,可人生偏偏沒這回事。sentimental kills而我已經快要被殺死。笑容和活力都能假裝,積極也可生產,可是無緣無故汩汩冒出的眼淚讓我不知所措。生氣傷心沮喪絕望的不是翻臉不認人(這事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也沒有那麼無辜地不曾這樣對人),而是過去被當成狗屎,而是被否定的我的人(格)(生)。

我怕的是活著。